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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再探魏碑《郑文公下碑》

    信息发布者:郑家张村
    2021-03-12 03:59:49   转载
    原石碑刻在莱州云峰山间摩崖上,在天地之间,栉风沐雨之中,与山体早已浑然一体,不会显得如此突兀。然室小显其雄,现碑刻就立在我面前,犹如大丈夫立马崑崙,顿使斗室气象万千!一时间,我其刻文内容,是远在山东做官的小儿子郑道昭遥祭其父郑羲的一篇文辞。老父此时已辞世一十九载,葬在河南荥阳故里,因公务繁忙,儿子不能按时祭祀,于是在任所莱州的云峰山上刻下了《郑文公之碑》。由此想到,“百善孝为先”的话题。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起到一根主线,将礼义仁智信、温良恭俭让串在一起。而当下,“孝道”二字显得生疏、淡薄,这是否是文化的缺失或变味了?诸种社会不孝乃至不忠之现实,触目惊心!是让“孝道”回归的时候了。
    碑文大致内容,前部分列举郑姓祖宗功名勋德,从周朝郑桓公、郑武公始,列举西汉、东汉郑姓大官威名,以壮氏族家门。再说到老父郑曦,列举其一生功绩,文能安国,武能定邦,儒家宗师,德行卓越,气宇伟岸,恩泽草木,总之,是个完人。至于任上其贪婪吝啬,朝野皆知,则全部避隐。毕竟树碑立传,要的是美名千秋啊!当然,顺便把兄长郑懿和自己都夸赞了一下,说什么“父居高官,子得恩宠,才德相承,海内之人都敬羡他们的尊荣”,如何如何,着实美化了一番。
    我想不明白,立碑记功,包括孔圣人都是立于庙宇廊内,形制都有定规,更莫说一般人了。而郑道昭(碑主郑羲小儿子),竟将其父郑文公碑镌刻于大海边上云峰山腰崖壁上,面积达三四米长,二米多高,雄伟壮观,此处可北望沧海,南眺群山,胜地宝境一处也!山东境内竖有秦始皇七块刻石,述其拜谒泰山峄山的纪功之碑,千古一帝,功高盖世,立碑自然能为山河增色!可河南籍的郑道昭为官山东一地,有此立碑壮举,倒让人生出几分敬佩!
    从悬挂的这通拓片看,应该是通原碑旧拓,气息畅达,字态生动,一千余字,墨光闪现,气壮势雄,实属罕见。与此碑朝夕相处个把月时间,由“生”到“熟”,一些疑问、不解随之而至。
    存疑之一。自北魏到清代,此碑逾千载默黙无言,享受着海风山涛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终于,清初尊碑风起。仍是这几位碑学前辈,阮元、包世臣、康有为,发现并一致推崇了《郑文公之碑》。这是内容一致的两座碑:立在上柱山的为上碑,立在云峰山上的是下碑。“上碑”因字小加之风化损毁严重而渐渐不怎么提了,可后刻的这块“下碑”石质坚固,品相尚好,加之学者的大肆褒扬,声名日隆。尤其是清叶昌炽,将其碑称为“北朝书第一”,“自有真书以来,一人而已”。并将郑道昭与书圣王右军相提并论,也称之为“书中之聖”。这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呢!当然,这非公论,权当一说而已!
    存疑之二。康有为等人,把这块碑与云峰山四十几块碑的写主,都定给了郑道昭。这自然引起了学术上的争论,各持己见,莫衷一是,至今没有定论。后学则认为,因碑上写、刻均未署名,碑上仅列明郑文公旧部程天赐等六十人起意刻碑等等。这肯定是身为当地父母官的郑道昭组织策划的无疑。至于文稿及书者是否就是郑道昭本人,确实不好断定。如按康有为所断,将其归于郑道昭名下,也属顺理成章。毕竟,一直也找不到可靠资料证明不是他写的。
    存疑之三。碑文第二行,“郑君之碑”后刻着一个清晰的“草”字。这个“草”字的写、刻与碑文浑为一体,不像是后刻上去的。这个“草”放到这里,是个什么意思呢?包世臣认为草字下面还有个“篆”字,应为“草篆”二字,说明书体与草同源,郑道昭故写此。有人认为“草”字小且偏于左侧,为后刻。还有人认为草后面的“篆”字为石花所致,等等。我想,这是否表明碑文为“草稿”、“文稿”之意,此处所立不是正式和严格意义上的墓碑,仅是记载了碑文而已。这也是一种猜测罢了!
    存疑之四。郑文公“ 司州熒陽开封人也”。开封古代曾为八代帝王之都,建国后为省会城市,即使到今天,仍然是地级市。而滎阳今天是个县级市,古荥只是一个镇。查资料,知北魏司州为洛阳一带,下辖不少地方,而熒阳郡的确管辖过开封。郑氏一门原在古熒,北魏年间迁至开封祥符(现为祥符区),所以称其为熒阳开封人。至于北魏把“荥阳”的“荥”写成了“熒”,有说二者为异体字,有说因避五行属性而改,没查到确切的说法。
    从书法艺术来看,此碑应是魏碑的第一等的代表作品,可以媲美“龙门二十品”的。我赞成康有为等先师所论定的,“龙门二十品”是魏碑方笔的代表,“郑文公下碑”应是魏碑圆笔的代表,我认为应是方圆兼备的代表。
    这块摩崖带给我太大的感动,东里学社将举行一场品鉴活动,大家聊一聊,如何看待它的艺术价值?如何从中得到艺术的感发?如何临习才能有好的效果,等等,综合社友的意见,我会再写一篇文章。到两千字了,不啰嗦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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